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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未来?说说葡萄酒世界的“传统2.0“时代 | Margaret Rand | Decanter名家专栏

Decanter 醇鉴 Decanter醇鉴 2021-06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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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,我们似乎可以将任何品质的葡萄打造成可以卖、可以喝的饮料。葡萄酒酿造技术的发展已经不再前进而开始“后退”,或者“跑偏”了……


BernhardOtt和他从格鲁吉亚买回来的双耳陶罐。


或许大家对拔火罐有所听闻,尽管拔火罐是否真的有利于身体至今还没有科学定论,但这不妨碍拔火罐被不少人鼓吹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—从治疗暗疮到不孕不育。


葡萄酒行业也有自己的“火罐”。今天流行的生物动力法扎根于中世纪的理念;甚至连波尔多著名产区波雅克(Pauillac)的酿酒师们也开始使用双耳陶罐自然酒论者鼓吹瓶差可遇不可求,氧化是葡萄酒多样化的体现。这些前现代理念重新成为新潮流。


但尴尬的是,不少“传统”理念却处于科学的对立面。在我们进行深入探讨前,我觉得有必要“现代栽培与酿酒技术”做出定义。二战后人类开始广泛使用施肥剂和除草剂,拉开了现代化进程的序幕。随着国际葡萄品种称霸全球产业,克隆选择(clonal selection),自动化发酵,反渗透和微氧化等技术的出现,葡萄酒酿造的技术革新到达顶峰。今天,我们似乎可以将任何品质的葡萄打造成可以卖、可以喝的饮料。葡萄酒酿造技术的发展已经不再前进而开始“后退”,或者“跑偏”了。


如果说今天的发展定义为“现代化”,那么在此之前数百年间几乎一成不变的酿酒方式便是传统(由于根瘤蚜人们不得不对葡萄进行重新栽种、嫁接除外)。大部分(尤其是年轻的)酿酒师十分抗拒传统,他们更希望成为新时代的引领者。这也是不少酿酒师(以及他们的父辈)更拥抱科技的原因。


即使双耳陶罐,本土品种,零硫添加重新成为潮流,但它们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。我们不可能完全无视科学,将其至于一旁而不顾。没有现代科学的帮助,生物动力法和自然酒只可能是镜中花水中月,不会重新成为潮流。今天的酿酒师更为精明,他们杜绝歪门邪道,在现代科技与传统中各取所长。


奇安蒂奥莱娜小岛酒庄(Isole e Olena)庄主Paolo di Marchi指出:“传统和历史是两码事”,他进一步解释道,“历史早已过去,但我们就是传统,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,而会随着时代变迁做出改变。需要我们时刻进行反思。”



奇安蒂Isole e Olena的酿酒师Paolo di Marchi表示:“传统和历史是两码事。”

Di Marchi曾 引领了在托斯卡纳种植西拉的潮流,但如今他又重新回归种植桑娇维塞,只是他拒绝使用以前的方式来酿造桑娇维塞。Di Marchi解释道:“传统的酿造方法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佃农模式。葡萄酒也是每个阶段社会发展的缩影。当社会构架发生改变时,你需要重新确保酿造葡萄酒的本条件,但酿造葡萄酒的理念却不需要改变。”


“过度种植和缺乏精细的筛选制度,是桑娇维塞在这里面临的长期问题。当时人们转而选择赤霞珠,其实是为寻求解决方法而选择的缓冲品种——现实地说,我们需要短期起效的方法进行过渡,否则我们就完了。波尔多品种对我来说过于强劲,西拉则比较柔和,更适合于桑娇维塞混酿。”

  

如今,西拉功成身退,桑娇维塞以更好的姿态重新回到人们的眼中——这是意大利乃至全欧洲本土品种复苏的缩影,在十几年前,人们还没有踏出这一步的自信。这些本土品种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新名词(像Lindenblättriger,黄塔明娜Gelber Traminer,Perruna,Cayetana,Cigüente,Vijiriega,普尼特罗Pugnitello,Sercialinho,有你听说过的吗?),但它们已经以单一品种或混酿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消费者眼前。


这些品种大多还集中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,当然也并非所有本土品种都能酿出好酒。但百花齐放让本土品种有机会获得更合适的砧木和种植方法。毕竟得更上一层楼,回归传统才有意义。


好坏参半


最早的葡萄园通常混种了多个品种。20世纪后改用分类种植带来诸多好处:这确保了每个品种都能在完全成熟后采摘,酒的品质也随之提高。尽管如此,依然有少数酒庄保留了品种混种的方式。杜罗产区的Quinta da Gaivosa酒庄,Domingos Alves de Sousa将有着80年历史的Abandonado葡萄园进行单独装瓶。他将这古老的种植方式戏称为“有秩序的混乱”。在奥地利,进行混种的酒庄还成立了一个协会。


杜罗河谷Quinta da Gaivosa酒庄庄主Domingos Alves de Sousa将葡萄牙古老的种植方法称为“有秩序的混乱”。


位于奥地利维也纳的酿酒商联盟WienWein,则致力于推广一种名字叫“Gemischter Satz ”的混酿白葡萄酒(不同品种产自同一葡萄园)。Gemischter Satz混酿曾是维也纳城中酒馆(heurigen)常见饮品,但现代化的发展也让其面临快要绝迹的窘境。奥地利酿酒协会对这种混酿酒做出了规定:


(1)葡萄园里必须有至少四个葡萄品种,每种品种比例不得超过50%;

(2)所有葡萄必须同时采摘和混合发酵。尽管这无法保证所有品种同时成熟,


代表Weininger酒庄的优质酒庄推广公司(Premium Estates Marketing)负责人Andreas Wickhoff表示:“混合发酵出来的酒味其实更加和谐。”如今, Gemischter Satz作为文化遗产,正重新成为新潮流。


我们的祖先一直使用精英筛选法(massal selections)选择优质的葡萄藤,这是一种比较耗时耗力的工作。今天我们只要从实验室/苗圃买某个品种的克隆来种,就能酿造出我们想要的任何风格的葡萄酒(夸张了,我知道)。现在要继续采用精英筛选法育种,反而变成了一件难事,就算在奥地利也是如此。


普拉格酒庄(Weingut Prager)的Toni Bodenstein使用通过精英筛选法培育的绿维特(Grüner Veltliner)和雷司令来酿酒,但出于法律原因,Bodenstein不得不在酒标上标上“实验性(experimental)”的字样。


Bodenstein表示:“克隆(Clones)的大规模使用降低了基因多样性。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到各地葡萄园寻找不同类型的绿维特:厚皮的,薄皮的,大果实的,小果实的,葡萄串松散的,紧实的。克隆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在全球流行起来,那时人们培育绿维特,是因为它高产、薄皮且果粒紧密;所以使用克隆品种的话,生长期你需要做三倍的绿色采收(以保证产量足够低)。但使用精英筛选法则没有这样的问题,这是一种更为顺应自然的方法。”


Toni Bodenstein


现在,Bodenstein的葡萄园里种植了25种雷司令和110种绿维特,他还采用瓦豪(Wachau)地区在查尔曼大帝时期流传下来的整形方法打理葡萄园:每一株葡萄藤会绑在棍子上:约35厘米高的树干结有5根藤条,挂在枝头的葡萄串离地约有70厘米高。由于打理起来十分费力,许多人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便逐渐抛弃这种方法。Bodenstein每公顷种植15000株葡萄藤,全部经过嫁接,品种为97%的雷司令和3%的Rheinisch(16世纪出现在瓦豪的品种)。这款使用老式Stockkultur单一枝条整形方式的葡萄酒拥有浓郁的风味,令人难忘。

  

摇摆的天平

酵母的选择也是重点。有的酿酒师会偏好当地野生酵母,德国鲁沃(Ruwer)产区的Maximin Grünhaüs坚持使用当地酵母,他承认发酵中偶尔会出现的一些小问题,但它能更好体现出葡萄园风土特色,不像实验室出来的商业酵母,酿出的酒也是千篇一律。


Paolo di Marchi也偏爱自然酵母,尽管碰到一些特定问题,他也会求助于实验室。“我在12年前开展了一个研究酵母的项目”,Grünhaüs说道,“12年后,我回到同一个葡萄园,查看这里的天然酵母和以前的菌群是否存在基因上的联系,答案是肯定的,两者属于同一酵母家族。这证明了每个葡萄园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酵母种群。”


“我们了解到,黄蜂会将酵母播撒在葡萄上,现在我们想进一步了解黄蜂的飞行以及每种酵母的传播距离,以及如何通过酵母的种类来识别葡萄园。”所以,这些新的科研技术其实是在研究传统,并将其运用在更为广泛的领域。


在双耳陶罐中进行发酵同样具有里程碑意义。现在,人们对这个曾经的新奇事物已经习以为常。关于怎么用双耳陶罐酿酒,英国进口公司Savage Selection工作的葡萄酒大师Mark Savage以奥地利酿酒师Bernhard Ott的手法为例,简明扼要地进行了介绍:“Ott在格鲁吉亚买来双耳陶罐。他将葡萄放入瓦罐后密封,使用野生酵母进行5个半月的发酵,随后将密封盖拿掉。”显然,这其实就是一种极为简单的氧化酿酒法。


在整个行业,合适的发酵温度是酿造出好酒重要的条件。双耳陶罐尽管很难进行人工控温,但在其中发酵却是凉爽的。无论在哪个国家,发酵过程中的控温都是最重要的要素。


要放弃对温度的控制,需要一定的勇气。其实,如果外界气温足够低,在橡木桶里发酵也并没有太大问题。但对于发酵温度,卡瓦产商科多纽(Codorníu)酒庄的Arthur O’Connor有着自己的看法。


低温发酵适合霞多丽,但对于卡瓦本土品种(夏雷洛,马家婆和帕雷拉达)来说,低温发酵不仅会缩短酒的回味,还会出现苦味。Arthur O’Connor 表示:“因此卡瓦最大的问题在于,在过去几十年里,我们用对待霞多丽的方式来对待我们的本土品种。”


尽管低温发酵会让卡瓦尝起来更为清爽,但O’Connor认为老方法(每天往正在发酵的葡萄酒中添加新鲜葡萄汁)会让本土品种得到更好的表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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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瓦没有高端酒?非也非也


“我们并没有放弃控温技术,我们只是没有采取普通的低温发酵手法。”O’Connor解释道。老祖宗的方法不仅能更多展现出本土品种的特色,酒的口感也更为优雅柔顺,风味也更为悠长,不那么像霞多利,苦味也少一些。不过“有点苦味还是必要的,有助于平衡风味。”


卡瓦Codorníu酒庄更倾向于使用传统方法(每日往正在发酵的葡萄酒中加入新的葡萄汁),而非低温发酵方式。


2012年,科多纽酒庄用传统方法酿造了300万升葡萄酒,并打算在第二年运用于更多的葡萄酒中。O’Connor补充道:“老祖宗的方法便宜简单,并能获得更好的结果,那何乐而不为呢?”


并非所有老祖宗的方法都值得重拾,某些事物会被时代抛弃也自有其原因。我们需要学会在现代发展和传统中各取所长。


Margaret Rand是葡萄酒作家,以及Hugh Johnson《葡萄酒口袋书》编辑。


(编译:ICY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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